warning:见(一)
本章依旧OOC警告,不过总算见面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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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肆的老板麻木地又给坐在长凳上大口吃饭的青年盛了一碗饭,金发杏眸的青年放下了手里的第八碗红薯饭,充满感激地赞叹了一句:“唔姆唔姆,真好吃!”
老板有着一双耷拉下来的粗眉,是一个只要不笑就显得愁眉苦脸的中年人,因为这个,也因为他的食肆开在山脚下,他家的食肆总是冷冷清清,此时因为这个青年带来的充满活力的生气,他看上去稍微没那么丧气了。食肆里没有其他的食客,老板索性坐到了青年的对面,欲言又止。
青年还在吃饭,老板鼓足了勇气,急忙说——来不及顾及这是不是礼貌,“远方来的客人,您也是想上山吗?”
“您最好还是早点离开这里,”老板絮絮叨叨,眉头皱得简直能夹死一只苍蝇,“最近山里失踪了很多人了,镇子上也有人不见了,都说是有鬼盯上了这片土地啊。”
炼狱杏寿郎放下了碗筷,金红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转向了老板,显得很严厉,虽然声音还是开朗带笑的:“老板您说的意思,难道在这之前还有其他外来的人上过山吗?”
“啊,三天前的傍晚,有一个穿着市松纹羽织,像您一样带着刀的少年人来问过路!”老板说,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不由得又生出没拦下那少年的羞愧来,“那个人带着兜帽看不清脸,不过听声音只是一个孩子,说他只是上山看看,我劝阻不下,指了路,他还倔强地非要塞钱给我。”
“——那孩子直到现在还没下山,我真后悔没多劝他一下!”
炼狱杏寿郎点了点头:“原来是这个样子!我明白了!”
他站了起来,将饭钱放在了桌子的一角,“让这样的孩子过去,的确是一种失职。”
“客人?”老板惊慌失措地跟着站起来,“您还是要上山吗?”
“这样的话我就更得上山不可啦!”炎柱笑着说,挥手向老板告别,在晨光之下,他金红色的头发像火在燃烧一样,“我该去履行自己的职责了!”
炼狱杏寿郎走进山腰处的村庄时,只看到一个妇人背着孩子在村口焦急地张望着。
明明是仲春的午后,家家户户却都紧闭着门户,清冷的简直不像是个村庄。炼狱暗地里皱了皱眉,和善地和那位妇人打了个招呼。
“您是来找几天前来的孩子吗?”被炼狱杏寿郎叫住的妇人本来有一张讨喜的圆脸,但是长期的紧绷情绪让她显得十分紧张,脸色苍白,仿佛下一秒就要精神崩溃,“那孩子说要进森林——是我指的路。”
“我的丈夫失踪了,我找不到他,”她抱着孩子,跪坐在地上崩溃地哭了起来,“村里的其他人都不想让孩子受到危险,但是我心里太慌张了,我给那个孩子指了路,他还安慰了我,他已经去了两天了,现在还没有回来......鬼也没有回来吃过人......”
炼狱杏寿郎微微抿住了习惯性上挑的唇角,望向了村外的森林,他虽然天生一副开朗的笑模样,但是一旦严肃起来,竟然让人有一种被大型猛禽盯住的感觉。
紧接着几乎是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,炼狱的目光转回了哭泣着的村妇,他的声音柔软了下来,有力温暖的手将崩溃的村妇扶了起来。
“我知道了——您能告诉我他是从哪里离开的吗?”
炼狱杏寿郎刚刚踏进森林,就觉察到了鬼的存在。
那鬼的速度很快,几乎是炼狱每次捕捉到了他的存在就飞速地逃掉了,没有丝毫攻击的举动,这种方式与其说是想要等待时机攻击他,不如说像是在拖延着什么。
——那个可能是鬼杀队成员的孩子吗?
炼狱想,决定先不杀死鬼,而是抓住他,确认那孩子是否还活着。
而后、一道火光自远方升腾起来,映照在漆黑的夜空里,仿佛要燃烧掉黑夜似的——在看到那道火光的一瞬,鬼消失了,炼狱杏寿郎眨了一下眼睛,杏子般的眼睛紧盯着那火光,飞快地赶了过去。
*
好空旷。
炭治郎想。
照理来说,除了无惨以外,鬼是杀不死同类的——除非把对方捆在阳光下晒太阳。
但是炭治郎会呼吸,他还有日轮刀。
现在想起来,为什么他变鬼的时间那么长,那么痛苦,大概也是他会呼吸。
——虽然很明显,炭治郎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熟练,连全呼吸常中都做不到。
这也是为什么他陷入了和这只鬼胶着情况的原因。
这是一个很弱小的鬼,虽然是鬼,但是连用指甲划伤人的皮肤都做不到,然而却有着极为棘手的血鬼术,能够使其他生物在范围内不知不觉地丧失五感。
炭治郎已经和鬼周旋两天了,每次都是靠敏锐的嗅觉找到鬼的踪迹,却总是在最后关头被鬼溜走。那只鬼似乎也意识到了想要杀死它的是“同类”,找不到杀死炭治郎的方法又一直被炭治郎缠上,还忌惮着炭治郎手上的日轮刀,只能不断地使用血鬼术削弱炭治郎的五感。
直到现在,炭治郎失去了最后一点嗅觉,彻底丧失了一切感官,看不见、听不清、尝不到、闻不了、触不及。
他陷入了一片真空的世界里,只能凭直觉“握紧”手中出鞘的日轮刀。
呼吸。
不要慌乱,鬼杀不死你,耗住他,血鬼术也是有时间限制的,不可能一直发动,等到对方的控制弱下来,就是自己的机会。
为了不在这片什么都感受不到的世界里疯掉,炭治郎疯狂地思考着。
总感觉自己忽视了什么,这只鬼的气味有点奇怪......忽视了什么?
呼吸,等待。炭治郎不断地重复着。
不要迷失,要在第一时间把握住机会。
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的时间,炭治郎闻到了鬼的气味。
他动了动手指。
日轮刀还在手里。
似乎那只鬼的血鬼术已经支撑不住了,炭治郎的嗅觉恢复了一点,身体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儿的意识。
足够让炭治郎判断自己还是站立着的,他依旧保持着双手握住日轮刀,身体微弓,蓄势待发的架势。
手部的感觉差不多回来了。
——鬼的气息就在正前方。
沉住心神,灼热的气息从咬紧的齿间溢出,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,旋转起来,挥刀!
——火之神神乐∙灼骨炎阳!
在一片灼热的红色光晕里,炭治郎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圆形的头颅飞旋着扬向了天空。
太好了。炭治郎在心里地嘀咕着,终于可以放松一点了,应该还没有到太阳升起的时间——
——不对!
还有一只一模一样的鬼的气息,正从他的背面飞速地靠近!
——这就是他所忽略的事实:他面对的一直是两只鬼,直到其中一个不知道因为什么离开了这里,血鬼术才有所削弱,炭治郎才把握住了挥刀的机会。
而现在那只鬼感受到同伴死去的事实,又赶回来了。
赶快扭转身体迎击敌人!一旦这样,他的身体会承受不住连续两次大幅度的反向旋转而扭断吧,但是他毕竟已经是鬼了,不会死去的——
炽热的火风,血腥味。
似乎是一双手扶住了他,有什么人在说话,他的听觉还没有恢复,什么都听不清。
......是谁?
他只来得及把刀收回去,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。
——那一瞬间,炼狱杏寿郎以为自己看见了烈火中舞蹈的神明。
月色与星辉之下,少年的兜帽因为大幅度的身体旋转而滑落,深红的长发熊熊地披散出来,和耳边的太阳花札一同飞扬起来,他举着如同太阳一般燃烧着的日轮刀,像是在舞蹈一样旋转着劈开了恶鬼的脖颈。
真美啊!炼狱在内心发出了赞叹的声音。
不知道培育师是谁,如果能当自己的徒弟就好了。
不过还是太小了,没有足够的斩鬼经验啊——
炎之呼吸一式∙不知火!
“唔姆,不要忘记了,我还在这里啊!”他笑着对第二只鬼被砍下的头颅说,接着收刀入鞘,右手一把扶住了支撑不住呼吸,差点跌坐下来的少年。
“你还好吗,少年!”炎柱担心地看着少年抬起来的脸,对方抬起脸看他,还是孩子气的圆圆的脸,额头上有块疤,赤色的眼睛迷茫着找不到焦点。
“是造成失感的血鬼术啊。”心下了然,炼狱干脆一只手把少年的头按在怀里,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捋着少年单薄凸起的脊骨,试图让少年感到一点安慰,“不是很强的血鬼术!等一段时间就会恢复的!”
好、好热。
炭治郎被一把按在怀里,迷迷糊糊地想。
好熟悉的感觉,是鬼杀队的谁吗......?
灼热的气味、温暖的气味、温柔的气味。
好怀念......?
记忆中是有一个人有着这样的气息,就在几个月前,这个气息带来的记忆还保持了他意识的清明。
——炼狱大哥?
刹那间五感归位,炭治郎眨了眨眼睛,因为被抱了满怀几乎只能闻到炼狱杏寿郎的气味,看见炼狱大哥被制服包裹的胸膛,背脊被一下又一下安慰般的捋着,炼狱大哥还发出了哄小孩的声音。
羞耻感和惶恐感一起涌上了心头。炭治郎的眼睛里差点要流出泪来,他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头,满口腐朽的血腥味。
炼狱大哥。
炭治郎永远不会忘记,炼狱杏寿郎那么温柔地向他交代了遗言,从容死去的场景。
“我......”他嘶哑着嗓子,身体僵硬了起来,仿佛突然才意识到了“炼狱大哥还活着”这一事实,迅速地挣开了炼狱杏寿郎的怀抱,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青年。
银色的月光透过树枝照亮了青年的脸,金红相间的长发,上挑的极有特点的剑眉,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杏状眼瞳,永远像是在含着笑的嘴角。
——比他记忆里的炼狱大哥还要年轻一点,正歪着头疑惑地看着突然挣开拥抱的自己。
“怎么了?”炼狱杏寿郎疑惑地问,面前的少年仿佛要哭出来了似的,难道是他太热情让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自尊心受挫了吗,明明千寿郎还挺喜欢的啊?
“......没什么。”炭治郎咬了咬嘴唇,生疏拘谨地行了一个礼,“谢谢您的搭救。”
——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呢,现在的炼狱大哥并不认识自己——
“你是鬼杀队的成员吗?”站在炭治郎面前的、活生生的炼狱杏寿郎问道,看了一眼炭治郎的衣服又自顾自的否认了,“看起来还不是,你还在培育师手下训练吗?”
“......没、没有。”炭治郎慌忙否认,“我......”
“唔姆,我就先不问你的日轮刀是从哪里来的了——你很有天赋,要来当我的继子吗?”
炼狱杏寿郎笑着打断了他,看着少年茫然的模样,又补充了一句:
“你知道什么是‘柱’和‘继子’吧?”
“我......我知道,炎柱大人。”炭治郎艰难地说,几乎要忍不住眼泪了,只好垂下了眼睛。
“但是......很抱歉,我不能当您的继子,我也不能加入鬼杀队。”
他几乎是一字一顿,仿佛这样才能把不断涌起来的、关于那辆无限列车所发生的过的事的记忆全部压下去。
“?”炼狱露出不解的表情。
炭治郎后退了几步,“请您——如果出任务的时候碰上了疑似上弦的鬼,千万不要单打独斗,至少要有两名柱才安全——”
少年抬头看着炼狱,露出了深深的复杂的表情,他低低的又鞠了一躬,然后扭头飞快地跑走了。
炼狱正要拦他,只看见他市松纹的羽织在奔跑时高高扬起,露出了炼狱之前一直没有注意的日轮刀的轮廓——
——刀锷的形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眼熟。
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刀,炼狱的眉毛扭了起来,然而等他再抬头的时候,少年已经不见了。
简直像做了一场荒诞的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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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TBC.
这章写的很糟糕,我一直不太擅长写动作,以后有时间再修一修啦。
不过总算让两个人见面了,下一章交代一下炼狱回去后的事情和祢豆子那边的事,然后拉一下时间线。两个人第二次见面的后面基本都是在一起行动了。
关于鬼:生前是双胞胎,所以气息是一样的,一只鬼的血鬼术是失感,一只加在了速度上,所以炭治郎在身体还不熟练的情况下抓不住他们。
if:炼狱来晚了?那他就能看见鬼化外表的炭炭觉醒血鬼术了XD